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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最近過得好嘛?』大蟲在電話的那頭問著,

有著一種隔世的恍惚。

「我的近況,你不都清楚,怎麼還這麼問呢?」

我遲疑了幾秒才笑笑地回答,有些輕描淡寫,

但是他的問題,卻是直直探進了心底。



我知道,他問的,是我的心。

突然間有著一種倉皇失措,

那睽違多時的想念、

這些日子以來彼此的鍛鍊、成長,許多東西翻攪著,

包括他的覺醒,以及自身的混沌,

都企圖成為自己的一部份,

那股力量,有些潛沉著,隱隱,

不知該如何表達。



於是我用簡單的微笑帶過。



如果,時間跟空間的距離都再度地走遠了,

我們還會不會這樣地惦念分享著彼此?

然後在每一個蛻變、脫殼的瞬間,

恰巧陪伴在對方身邊?



我一直記得那一夜,

上天對我開的玩笑。



大蟲在東京,

台灣時間深夜兩點,東京時刻深夜三點,

大蟲說他睡不著,因為發現自己的改變與內在的衝擊。

我知道那種感覺,我輕輕地安撫並為他高興:

「這是一場蛻變,此時的你,可能會覺得有些痛苦。

一旦走過了,大蟲就變成蝴蝶了!」

那一夜,他緩緩地說著自己的感覺,聽、聞以及沉澱,

這端的我,安安靜靜地聽著,心裡有說不出的激動與喜悅。

也許,就在那一夜,

大蟲就在我眼前幻化成蝶,翩翩飛舞。

我感謝上蒼,

讓我分享大蟲生命中這麼重要的時刻。



同一時間,大貓在紐約,

台灣時間深夜兩點,紐約時間下午兩點,

沒有日光節約時間,對,整整差距十二個小時。

大貓說他很難過,關於一些挫折,

電話一接通,我彷彿還能聽到他吸鼻子抽泣的聲音,

強忍著一點什麼的防衛與大男人的堅強,好像再也擋不住似地決堤。

我其實有些無助,關於這件沮喪的心情,我好像什麼也幫不上!

連一個擁抱都嫌太過於遙遠而不真實,

我只能靜靜地陪著他,聽他把話慢慢說完,再說幾句安慰的話,

像哄孩子似的,逗他開心。

所幸他是一個非常強韌的人,這些年的焠鍊,讓他改變了不少,

「沒關係,我會繼續加油的!」他在掛上電話之前,已經把眼淚擦乾。

我其實知道,他從不任意在他人面前表現情緒,他不擅長;

我感謝上蒼,讓他願意有我的支持與陪伴、

願意讓我看見分享他最脆弱與不堪的一面。



大貓聰明、勤奮、愛撒嬌,

大蟲機伶、體貼、大男人;

一個是居家的貓,一個是愛流浪的蟲;

一個依賴我,一個呵護我,

兩個完全不同類型的男人,卻牽動著我。



我只是不明白,

上蒼為何給了我大貓,又讓我遇見大蟲?

為何在那一個夜裡,

教我同時為東京的開心、為紐約的難過?



接下來,輪到自己的出走。

搞不太清楚是什麼力量推著自己前進、

或是說,吸引自己前進。

只希望,這樣的離開,能追尋到更高的角度,

認真地看清楚自己以及自己的心。



「你最近好嘛?」

「嗯。除了有點想念。」沒說出口。

因為我知道,蝴蝶是不會永遠停留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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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小小魚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