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4聖誕夜,

本來約好的一堆瘋狂計劃就在我一路發燒的情況下有了轉變。

男人見我一路昏睡,也不敢吵我,逕自在隔壁房間裡念著書,

三不五時再跑過來搖醒我:「嘿!中午了。要吃飯嗎?」

我睜不開眼睛,只能費力地說:「我不舒服。吃不下。你去吃吧!」

「你不吃,我也不吃。」於是男人像個小男孩般,又跑了開。



下午時,他又來搖晃我:「快傍晚了,要吃點東西嗎?」

我照例搖搖頭:「你去買點東西吃吧!別餓著了。」

男人幾分鐘後又出現在我床邊,像個小男孩在跟媽媽撒嬌:

「我買了麵包,要不要一起吃?還有玫瑰四物飲。

如果吃不下東西,喝點吧!你整天沒吃東西。」

我勉強起了身子喝了四物飲,

卻因為反胃的關係,聞到麵包味開始乾嘔了起來。

男人再度帶著麵包離開我的發燒現場。



「今天是聖誕夜呢。每來約好要一起去逛天母的新光三越,

還要去美麗華坐摩天輪的。。」男人嘟著嘴說著,

「看來,都沒辦法去了吧。」這是男人特地從紐約飛回來過的聖誕夜。

「帶我去看醫生,好不好?拜託你。趁連續假日之前,拜託。」

我虛弱地拜託他。

我忘記他是怎麼回答我的,

總之,他走開了。我再度陷入昏睡。

直到午夜十點多,高燒令我更難過了,

像是面臨瀕死邊緣般,我掙扎地求救著,

他決定開車帶我去找藥房買藥。



他攙著虛弱的我走在淡水街頭,身邊的人群呼嘯而過,

今夜,大家都在狂歡慶祝,

而我,卻因為生病,連累了兩個人的聖誕夜。



在藥局裡吃過藥師配的退燒藥,又買了幾包伏冒熱飲之後,

我們轉進即將打烊的老街,他知道我聞到食物味道仍舊想乾嘔,

卻不能忽視他叫得咕嚕嚕的肚子,

「等我一下好嗎?」

他快速地跑回經過的攤子包了一隻米腸跟一隻糖葫蘆,

由於即將打烊,老闆娘好心地又多送他一隻糖葫蘆。

「嘿!這就是我的耶誕大餐呢!」

他一邊自嘲地笑著一邊試探性地問著,「要不要來一點?」

我勉強撐起笑臉,搖搖頭。心中充滿愧疚。



回到紅樹林後,他去停車,我坐在海悅門口的階梯上等他,

拿著糖葫蘆,看著看著,只覺得餓了,於是吃將起來。

一口接一口,不知那兒來的精神,

我在他停車的期間,吃掉了整整一隻糖葫蘆。

他爬上階梯看著我時,我正吞下最後一口糖葫蘆,

一邊抬頭用著兩隻大眼睛汪汪地看著他。

一股腦兒的情緒,聖誕夜失落的心情、瀕死掙扎的經驗、

疲累加上終於發現的飢餓以及糖葫蘆帶來的極度滿足感,

交雜著看著他。



沒想到,他先是楞了一下,而後開懷地笑了,

我一直一直記得他的那個笑臉喔!是終於放心釋懷的那種笑,

「可以吃東西了啊?那另外一隻要不要一起吃?」

「嗯。」我拉緊毛衣外套的袖口點點頭,

「可以嗎?」同時讓他牽著我的手。

「當然可以啊。」他的大手暖洋洋的,笑容也暖洋洋的。

「這個,是我的耶誕夜奇蹟呢!救命的糖葫蘆。」

我恢復了精神一邊開始吱吱喳喳地說著,

他一邊握著我的手,溫柔的。緊緊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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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一不舒服,就會想起從前生病時的感覺.

尤其是被照顧的 被疼愛的,

好像多一點關於愛的記憶,才能讓痛痛快好起來.

不過呢!還是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的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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